南方的春天还留着一点点寒冷的历史遗留问题。狄黎冲到窗户前，利索地推开小出租屋的窗户，自虐式地猛灌了一口刀似的凛风，震得自个儿一激灵，又默默把那一截伸出去的头缩了回来。

恍惚中狄黎好像听见于闻在身后拖长了音问：“如果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会怎么样啊——”

如果考试之前他们就见过会怎样，如果他们认识得再早哪怕是那么一点点呢？

他们可不可以牵着手偷偷摸摸地走在校园小角落里，他们会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天天打缘分的照面，他们能不能早一点说服父母呢？

“哪里有那么多如果，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好。”狄黎穿过小半年的时光，回想起那时候自己回复于闻的话，无话可说到无可奈何。

他甚至还记得后来他们假想，如果在同一个班，于闻上课总不太听，回答问题总得被钦点着站在班级正中央。 这时候狄黎就会炫耀似的举起左手，接着故意答错答案，要陪着于闻一起接收同学们的注目礼。 可能还会有边上的同学叽叽喳喳说“狄黎同志又千里送人头”，然后于闻就会转过头开玩笑瞪着人家，护短一样做口型：“狄黎送人头给我，你怕不是要给一箩筐的上交老师。”事实上也不知道真正护短的是哪个。

那时候多美好，如今狄黎一个人关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头，难免觉得岁月恍惚，又要多多少少想起那个可可爱爱的于闻。